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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索站在無人的小道上。

眼前的路像用油鋪成的,反射堅硬的光,但以腳一踏上前去,就比霧散得還快,比泥更加柔軟。兩側建物與路一般透著金屬色澤,紛紛歪斜倒錯,那金光把清晨的溫熱封住。

他無法向前走,在光芒中人影有如繁茂的樹叢晃動。

他無法向前走,沐浴在光芒中人影有如接受餌食的魚群游曳。

他不願向前走,光芒的正對面,海市蜃樓正將房屋與人群吞吃入腹。羅索冷漠地往前岸注視,洪流壓下,黑夜潑出,地面碾成一個個小的立方,滾燙的火球攀向天空,又隨雷鳴墜落,書櫃傾倒,陌生字符滑落地面,開出簇簇骨朵。

總會有歎息和哀鳴傳入耳中的,他的記憶與演算中的溺水相重合。此起彼伏的聲波撞向耳膜,卻湮滅如自不量力的船體。

他轉身過去,沐浴在朦朧里。焦熱的煙緩慢靠近,很快四面八方都是了。在這邊的光澤中,僅有月影可以勉強通過。

他想起那些倒塌的書籍。抬手從眼前未解之謎中又拿起一本。

幻想生物的巨翼拂過臉頰。被投射的倒影凜然立於眼前,用相同表情、一樣的嘴唇敘述。

在旁人聽來是缺了些耐性和理智的妄言狂語。只是,排列有如難解的公式,數列定理變量度量世界相容守恆因式常數,混亂不堪,井然有序,紛雜無章,在旁人聽來是已然狂亂的自言自語,然而擲地有聲,比任何預言預言,比任何真實真實。

無數個他走入同一片混沌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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